遠西掠影:十六世紀以來的歐洲與世界
遠西掠影:十六世紀以來的歐洲與世界
出版社: 暖暖書屋
作者: 蔡東杰
譯者: null
規格: 16x23x2.5
裝訂: 精裝
頁數: 336
出版日: 20220615
ISBN 13 : 9786269539789
內容簡介: 反思歐洲崛起神話之真實面貌
重新省視形塑當前世界之關鍵轉捩點
找回與歷史理性對話之辯證視角
藉由一篇篇札記式雋永短文
本書以輕鬆易讀但不失批判精神的口吻
引領讀者漫步近代歐洲歷史重要場景
除了嘗試以另類角度來重新打開歷史視窗
更盼在反思之餘找出人類未來道路
歷史是甚麼?甚麼是歷史?我們該如何回顧歷史?
狄德羅(Denis Diderot):
一切事物都需要被檢驗和過濾,沒有任何例外,也不用怕傷了誰的感情。
杜蘭(Will Durant):
我們這一代把太多注意力放在新聞上,卻忽略了仍活著的過去;…若能將更多歷史畫卷加入視野,我們的生命將愈加多元。
麥克法蘭(Alan Macfarlane):
怎樣回答問題,取決於如何提問,不準確的問題只能得到毫無助益的答案,理解歷史亦復如此。
不可諱言,現今世界的樣貌、主流價值和國際社會架構,是由歐洲人於十六世紀開始歷經數百年逐一打造拼貼而成的。
非西方世界,無論是古文明大帝國或是原生態部落,都在此一過程紛紛崩解傾頹在歐洲大步向前的腳下。
對歐洲來說,「落後」乃是形容野蠻的慣語,「停滯」則是造成長期落後的原因。
「文明」與「進步」是歐洲自認為有別於他者的顯著差異,而得以擺脫停滯,則是創造奇蹟般成就的關鍵。
在相對世界其他的文明地區,處於落後、停滯狀態下的黑暗中世紀,歐洲又是如何重新獲得「動能」突圍而出,甚至將對手遠遠拋於腦後?歐洲在開創當今這個世界的樣貌和架構中,究竟扮演甚麼角色?
歷史雖是一面鏡子,但上頭已被刻意灑上積年塵埃,在「落後─停滯─進步─文明」這一主旋律下,有多少歷史事件被長期封印或刻意忽視誤導?
本書由政治、經濟、社會、思想、宗教、音樂、美術、建築等不同視角切入,拭去在歷史這面鏡子上頭的塵埃,透過不同視野的交叉觀察與解讀,讓歷史回歸歷史,更正確、客觀地去還原歐洲「真實」的面貌,掀開被掩蓋的若干「真相」。
《魔戒二部曲》那場波瀾壯闊的聖盔谷號角堡戰役,人皇亞拉岡偕同精靈、矮人所組成的中土聯軍苦苦抗拒白袍巫師薩魯曼率領的滿山遍野、面目猙獰的強獸人一波接一波的侵襲──這僅僅是存在於小說電影裡的虛構故事嗎?
一六八三年,鄂圖曼帝國皇帝所率領的穆斯林大軍,與由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及羅馬教皇所召喚而來捍衛歐洲基督教世界的歐洲各國聯軍,轟轟烈烈上演了舍生忘死的決死戰。這場伊斯蘭世界對歐洲基督教世界所發動的最後一場大規模戰役,正是上述電影場景的歷史原型。
電影《神鬼奇航》裡的海盜劫掠行動,正是歷史上英國最終得以擊敗西班牙無敵艦隊,建立大英帝國海上霸權的得力助手,伊莉莎白一世女王甚至還頒贈海盜頭子爵位。
相較東印度公司大約兩成的投資報酬率,英國在一五八五到一六○三年間投資海盜的收益高達六成。也正因政府公開支持的激勵,十八世紀活躍於大西洋到加勒比海的海盜,估計有半數來自英倫三島。
西班牙雖成功征服整個伊比利,代價卻是在航海事業上落後給葡萄牙半個多世紀。正是滿心只想迎頭趕上的迫切感,以及葡萄牙對所有追趕者的無情迎面重擊,讓暫時束手無策的伊莎貝拉雖然經常皺眉不耐,也只能繼續傾聽哥倫布這個熱那亞投機客的自吹自擂。
但西班牙的美洲探險只能用「幸運」兩字形容。
哥倫布毫無準備就橫渡寬達三千餘公里的大西洋,在船員耐心耗盡、瀕臨叛變之際,碰上了加勒比小島,這豈不是幸運?
僅以寥寥數百人作為前驅,根本沒敢以「征服」當成目標的西班牙探險隊,竟蒙「看不見的盟友」(致命細菌)鼎力相助,一舉壓制發展程度其實並不低,兵力更遠遠勝過探險「小」隊的阿茲特克與印加。
西班牙原期盼透過發現新航道來擴大國際貿易,追上原本領先的葡萄牙,沒想到最終收益(鉅量白銀)竟然「直接挖出來」就可以了,用的還是大量無償血汗勞工。
從某種意義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美國革命,有的只是一場獨立戰爭。甚至多數殖民地反抗軍只說是為了「保衛我們共同的權利」,所謂「獨立」的概念不僅未在第一時間浮現,華盛頓在接掌總司令時也自稱:「我可敬的同僚與我本人所有作為,都是為了重建祖國跟殖民地之間的和諧。」
如同宋江一般,雖被逼上梁山,終究還是期待被招安。
《獨立宣言》雖公開揭櫫「人類生而平等,擁有造物主賦予的某些不可剝奪的權利」,一七七六年的大陸會議也正式表決通過「不再進口奴隸到十三個殖民地的任何一處」,但美國仍直到一八六五年通過第十三條修憲案後才正式廢除奴隸制度,最後在一九六四年的《民權法案》後,終於宣布種族隔離與歧視措施「永久非法」,此時,發動革命已經是一百八十八年前的事了。還有起自一八三九年,但直到一九二○年才成功的婦女投票權運動。
開國初期,臨時政權不斷面臨打著民主旗號發動暴亂的騷擾,以致制憲會議代表們總以「共和」自稱,甚至麥迪遜還公開指出「政府若採取民主形式,將帶來無窮麻煩」,因此,各方最終決定以英王喬治三世為原型來設計所謂「總統」:這個新職位不但具有「民選皇帝」特徵,至少可稱為「帝王式的總統」。而且漢彌爾頓最初就曾建議將總統訂為終身制,後來雖妥協改採四年任期,仍未設下連任限制,等於明白暗示終身制也非不可能的。
從工業革命走到工業資本社會,一段「被故意失落的環節」是,即便資本家擁有充足的投資誘因與動機,但究竟該如何說服那些原本徜徉在綠草如茵鄉間的清心寡欲農民,讓他們轉而選擇投身到高爐旁幽暗黝黑狹隘駭人的巷道間,在四周鎮日瀰漫嗆鼻的灰黑色致命煙霧下,過著大多以時薪或週薪計算,完全沒有現代社會福利保障,天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呢?
十六到十七世紀英國掀起「圈地運動」,地主貴族紛紛大規模圈佔農民耕地以轉成牧場,大批無助農民在暴力脅迫下被迫出讓土地,遠走他鄉或四處流浪,生活極端悲慘。正是這群走投無路的農民,彌補了工業革命最初的勞動力缺口。
在「仕紳們追求進步的欲望不應受到阻撓」的大旗下,受到少數人利益扭曲的所謂進步,終於讓整個運動成為一場富人對抗窮民的不對稱革命。難怪在歐洲大陸人們眼中,尼德蘭人「雖向來以貪婪而惡名昭彰」,但跟英格蘭人比起來則不啻是「小巫見大巫」了。
拿破崙曾狂傲地宣稱「我發動了近五十場對陣戰役,幾乎每一場都取勝」,甚至還自誇「六萬人加上我,等於十六萬人」,但歷史告訴我們,除堪稱他成名代表作的一七九六年遠征義大利戰役,以及一八○五年奧斯特里茲戰役之外,拿破崙著實拿不出其他令人驚艷或稍為像樣一點的戰場表現。
作為一名將領,拿破崙也絕不是「愛兵如子」的典範:為了不放過奪權的大好機會,他將數萬法國同袍棄置埃及不顧,在一七九九年隻身潛返法國發動霧月政變;在瘋狂遠征俄羅斯終致慘敗後,面對一八一二年「莫斯科大撤退」的噩夢,他又遺棄了數以十萬計強徵而來的同盟夥伴,倉皇逃回巴黎,導致二十四萬人在飢寒交迫中喪生,其中三分之二都是「皇帝的法蘭西子民」。
薩克萊曾不無調侃地指出「國王的威嚴,不過由假髮、高跟鞋和斗篷等配件組成罷了,或者可以這麼說,我們崇拜的諸神,其實是理髮師和鞋匠共同努力製造出來的。」
在有意的人為加工下,透過兩百幅肖像畫、三百枚紀念章與七百餘件版畫作品,路易十四成功地透過催眠性的宣傳手段,型塑出某種與現實並不對稱的形象,例如畫作中雄俊英偉的君主,看來絕對超過他的實際身高一百六十三公分。在十九世紀成為女性專屬配件之前,作為「恨天高」的先驅,鞋跟高度超過十二公分的鮮紅色高跟鞋,既彌補了國王的先天缺憾,也成為他吸引世人目光與帶領歐洲上層流行時尚不可或缺的組成元素之一。
在二十世紀下半,希特勒就是罪惡的代名詞。
但是,為什麼強調理性、進步的十九世紀卻會衍生出兩次死傷慘重的世界大戰,以及各式各樣的血腥屠殺?
因著十九世紀民族主義而來的種族主義、因著帝國主義而來的軍國主義,提供了上述問題的解答。從這個角度看來,希特勒不過為漫長的歷史演進下了個句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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